屠鹏飞(左)
人物名片
屠鹏飞,黄岩人,北京大学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生药学国家重点学科学术带头人,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获得者,首届岐黄学者。他长期从事中药药效物质与新药创制、中药资源与质量控制研究,30多年来扎根祖国西北沙漠地区,建立肉苁蓉及其寄主植物高产稳产栽培技术体系,治理大片沙漠,为沙区生态和社会经济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
120亿,屠鹏飞推广肉苁蓉及其寄主植物大规模种植为国家节省的治沙资金120多亿元;
200亿,屠鹏飞推动形成的肉苁蓉生态产业年产值200亿元;
20万,屠鹏飞通过肉苁蓉生态产业带动了20万沙区人民致富……
受恩师的影响深远
“参加了三次高考,两次落榜,第三次才考上了南京药学院(现中国药科大学),大学期间靠着助学金才完成了学业。”回忆往昔,屠鹏飞说,这过往所有的经历,塑造了他吃苦耐劳的坚毅性格,而徐国钧教授、楼之岑教授两位恩师更是对他后来的学业、科研、工作,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屠鹏飞介绍,当时在学界,徐国钧教授和楼之岑教授都是公认的最知名的生药学家。徐国钧教授年轻时因筛窦癌手术摘掉一只眼球,创口永远不能愈合,时刻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却每天工作到深夜。“这种忘我地工作和坚强的意志深深影响着我,后来,我30多年扎根西北沙漠地区,遇到很多困难依旧能够坚持下去,多少也是受到徐国钧教授的影响。”
经徐国钧教授推荐,1990年9月,屠鹏飞博士毕业后来到当时的北京医科大学药学院生药学教研室从事博士后研究,师从著名生药学家楼之岑教授。当屠鹏飞将肉苁蓉作为博士后研究课题时,楼之岑教授非常支持他的选择,后来更是在徐国钧教授和楼之岑教授的帮助下,肉苁蓉顺利列入“八五”攻关项目,解决了研究经费不足的问题。
历经磨难方“破”肉苁蓉寄生机制
肉苁蓉,是沙漠濒危寄生植物,具有补肾阳、益精血、润肠通便等功效。由于其分布于西北沙漠和荒漠地区,资源调查和样品采集都相当困难,所以研究肉苁蓉的人很少。
“实地调查取样是着手研究的第一个关键环节,而当时,中药界对肉苁蓉的研究几乎空白,深入沙漠,是研究肉苁蓉的第一步。”屠鹏飞说。
1990年10月,怀揣理想,屠鹏飞踏上了征程,来到内蒙古阿拉善盟,踏进了肉苁蓉分布的沙漠。在一团团宛如干枯树枝名为“梭梭”的植物下面,屠鹏飞见到了寄生的野生肉苁蓉。
“野生肉苁蓉由于过度采挖,资源日趋枯竭。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当地医药公司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在梭梭根上接种肉苁蓉,但由于不了解肉苁蓉的寄生机制,接种率很低。”屠鹏飞说,如果能够实现肉苁蓉的人工种植,不仅可以解决药材资源紧缺问题,同时也能治理沙漠,提高荒漠地区农牧民的经济收入,一举多得。
为了破解肉苁蓉寄生之谜,屠鹏飞多次来到生长肉苁蓉的内蒙古阿拉善盟和新疆于田。“在沙漠里做科研工作,很辛苦。我也想过放弃,但一想到肉苁蓉的科研工作一旦成功,不但能治理沙漠,还能带动当地人民脱贫致富,再苦也值得。”屠鹏飞说,经过大量的生物学研究,终于发现了肉苁蓉寄生的奥秘:肉苁蓉的种子能够发出信号物质,诱导寄主的根向肉苁蓉种子生长,然后肉苁蓉种子就能感应寄主根的信号物质开始萌发,长出吸器吸在寄主的根上,从而建立寄生关系。
推动科研成果转化为社会经济价值
“作为一名科学家,光做科研是不行的。如果我们做研究的目的仅仅是发表一些论文,或者获得一些奖项,甚至争取国家资金支持,为科研而科研,这就偏离了科学研究最初的目的。有了科研成果,还必须想办法推广出去,体现其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屠鹏飞说。
为此,在掌握了肉苁蓉的寄生原理之后,屠鹏飞开始大力推广肉苁蓉种植。然而当时由于农牧民认识上的问题,以及当时肉苁蓉种子质量不高,不管是内蒙古阿拉善盟,还是新疆和田地区,肉苁蓉的种植普遍没有多少产量,既没有解决中药原料的问题,也没有给农牧民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有的仅仅是生态效益。
2012年,屠鹏飞争取到了3400万元资金。有了钱,他免费为农牧民发放处理好的优质种子,让农牧民按照项目组的要求进行种植,肉苁蓉亩产从10多公斤增长到100多公斤,示范基地的亩产达到500公斤,并在全国掀起了种植肉苁蓉及其寄主植物的热潮。如今,新疆、内蒙古、甘肃等省区沙漠已种植梭梭、红柳600万亩,接种肉苁蓉230万亩,每年产出肉苁蓉药材7500吨,基本解决了中药原料问题,保护了肉苁蓉野生资源,治理了4000平方公里的沙漠,创造了中国特色的可持续治理沙漠新模式。
此外,屠鹏飞带领其科研团队开展了肉苁蓉系统的药理作用和开发利用研究。通过创新加工技术,研发系列产品,构建肉苁蓉全产业链,形成了特色产业。目前,成功研制了治疗血管性痴呆原创新药“苁蓉总苷胶囊”以及肉苁蓉茶、复方肉苁蓉片、肉苁蓉酒等55个产品,治疗血管性痴呆新药“松果菊苷片”和治疗便秘新药“苁蓉润通口服液”也已进入Ⅱ期临床试验,形成了200亿元的肉苁蓉产业链。
“一直希望能为家乡做点事,特别是高新技术产业的高质量发展。”屠鹏飞说,为此,他将发现的抗肿瘤原创候选药物在天宇药业进行转化,并与永宁药业共同申报国家科技项目,带动家乡的企业发展。同时,推进台州学院与北大药学院以及天然药物及仿生药物国家重点实验室的合作,推动台州学院药学院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