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澄江葛村”,首先为这个好地名着迷,一是澄江,连江名也美;二是葛村的葛姓为复姓“诸葛”的转姓,“诸葛”总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用兵如神的军师“诸葛亮”。
我还想说的是,葛村位于黄岩松台山下,山头立了一位民间故事中与温岭石夫人遥遥相望的石大人(天然的岩像)。
此外,这是一个很有历史故事的名村,传说古时出过六位进士。
我是从黄岩西门出发的,走的是黄(岩)长(潭)线,曾经去过与葛村相邻的另一名村叫余家屿。近年,到这些地方有更便捷的陆路:九(峰)澄(江)大道。我想,回来时走大道。
我骑上电瓶车,途经新堂(原属红旗公社)、大树下(可惜我小时候见过的大樟树已没有了),开一家快餐店的老伯告诉我,到葛村是有多条小道的,条条相通。随后,我从北向南沿着贴着河道的四五米宽村道前进,路遇多座便桥,其中一条是西官河,再是穿过与村道相交的宽大的九澄大道。
葛村曾叫下岭葛村(岭下葛),村庄的结构大体上还是井字形的,通常有两三条入村主直道,又有多条横道,将村庄割成条条块块(相当于自然村落,或公社化时的小队)。我是从松岩山石大人下斜对面入村自北向南,村中心主干道东西走向,西接余下屿村,两村临界点在村道西北角转弯处,路对面装有一只圆形凸镜,可反射出前方的路况,以及行人经过。
但是这个村的家家门牌却叫葛村村,在我看来似乎多了一个“村”字。
入村不久,我在葛村与余家屿村接壤的小路上,碰到一位卖干水产的大伯,他肩挑了一担箩筐,里面装有未卖完的咸炊(虾)皮,我当即买了10元,当零食吃。这位大伯让我感到分外亲切,是我在大阳底下相遇的同路人。我曾在东城的柔桥菜场一带见过他,操临海口音,他这次走村串户,居然走了十来里路程,回到黄岩城区又是十里,在过去人们靠步行的年代这算正常,但到了今天陆路非常发达的时候,却仍然像个货郎似的在小街僻巷流动。我想他除了赚钱,该不是兼当一趟乡村自游行吧?如此一来,那资源算是整合了。
在村庄的中间,我找到了一座显圣神,因为防新冠肺炎期间暂停对外开放,不过我觉得两扇如扑克牌中的门神很是威武。山门一侧立有一块石碑,如是记载:松岩山风光秀丽,素有“橘乡小雁荡”之称,乃第三福地,素与方诸山九峰并称为“邑中双壁”,名垂《中国名胜辞典》。松岩山上,石大人耸立,遥看山下春秋轮回,日月更替,千年嬗变。松岩山下,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不远处,九曲澄江静如练。葛村位于松岩山下,显圣庙位于澄江葛村,庙建于元朝。
这篇碑记全文大约上千字,上面简单一段文字就勾勒出地理大略,如:松岩山、石大人、澄江,第三福地(指道教,第一福地在黄岩委羽山),建于元朝。
村庄内支河纵横交错,公示牌分别标有“大横河”、“小横河”等字样。池塘有三四口,疏密有致,在农耕年代作为洗濯灌溉之用也。
葛村原来叫“诸葛村”,是诸葛氏后人的聚集地。自诸葛邦珍在松岩山下定居开始,诸葛一族开始逐渐壮大,到了宋朝成为了黄岩一方大族。南宋时期,是黄岩诸葛氏最为辉煌的时刻,前前后后一共出了六位进士。
我出来时,走另一条南北方向的村道,这里与九澄大道相连。
迎面一排密匝的水杉树,位于小路里侧,每树相隔半米、一米不等,像排列的一长队士兵。这段村道由两节组成,与小河为邻,中间有小桥连接,村道总长两百米左右,因此我推断水杉约有百棵。一棵棵水杉长得高大笔直,上部枝间分布着一丛丛嫩绿叶,迎风摇曳,这些行道树是一道伟岸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