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州市人才市场举办的“2211工程”企业专场招聘会（摄于2020年）。 杨 辉摄
2021年过去了。
对职场人而言，回望这一年，在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下，各行有各行的酸甜苦辣。这一年，在自己的就业空间里，有人因工作转岗，陷入迷茫；有人平稳发展，小有收获；有人忙忙碌碌，却没有存款……
角色的转换
2021年在成为客户经理之前，张燕晶已经在某国有商业银行黄岩支行柜员的岗位上干了7年。在她看来，那是一份裁剪整齐的工作：当现金区柜员时，上班两天休息一天，从早上8点半到下午4点半，中午不休息；当非现金柜员时，上五天班休息两天，轮值每天的午休时间和每个周六。前者负责各类现金业务的复核、零钞清点、大额现金清点等工作；后者要完成各类柜台业务，包括各类对公对私业务的经办，以及当日账务的核对、结账……
张燕晶自嘲在工作上“没什么雄心壮志”，也早已习惯了稳定的工作内容。直到去年3月，这样的平静被打破了——领导找到她，“你去试试做客户经理吧”。
“这完全是两份工作。”顶着客户经理的头衔干了快一年，张燕晶无数次萌生退缩的念头。
“客户经理相当于银行代销人员，这家银行的产品，包括所有的代理产品，比如说我们有十几家合作的保险公司产品，都要去了解，去销售。”要掌握的内容实在太多了：五花八门的基金、国债、保险、银行卡。就连贷款也分很多种类，有经营贷款、住房贷款等，住房贷款又分一手房和二手房……“文件资料一堆一堆，越看越心慌”。
除此之外，作为一名合格的客户经理，与客户对接并为其提供银行服务，是顶重要的事。张燕晶说，她所在的银行，每位客户经理名下至少有500个管户名额（管理客户），她几乎每天都要给相应的客户打电话，询问倾听需求，并迅速从脑海中找到银行合适的产品进行匹配。
慢慢地，张燕晶发现，客户的需求会随着交流的深入变得越来越多。“比如，一个客户说想买基金，我就要介绍哪款基金合适，根据风险收益、持有时间与收益的关系等方面的不同，基金也分很多种。谈着谈着，可能会谈到风险更小的国债，又谈到可能收益更大的股票。有些客户就会犹豫了，客户再思考，我再介绍……”
除了熟练的业务能力，与客户打交道时，客户经理还需要掌握一定的沟通技术。“每个客户的需求和性格都不同。交流的时候，我们就要用不同的方式，说不同的话，这就得要求你头脑里要有东西，才容易和各种不同的客户找到话题，继续沟通下去。”张燕晶说，干了快一年，自己还在边实践边摸索，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心太累了”。
至于现在能拿多少工资，张燕晶没有给出明确回答。只在面对记者在招聘网站上搜索到的某股份制商业银行给出的“综合柜员：6000-12000元/月，公司客户经理：10000-20000元/月”的薪资时，她回答，“我们没有这么多，差很多”。
收获与成长
2021年，在台州一家外贸公司工作的王伟龙，年收入达到18万元左右，比前两年涨了四五万元。
2014年英语专业本科毕业后，王伟龙一直在外贸公司工作，“我觉得外贸相对来说简单一点，只要产品好、服务好，能让客户赚钱，生意就做得起来。”前后换了几家销售不同产品的外贸公司后，2016年，他加入一家以防盗摄像头为主要产品的工贸一体的外贸公司。
回想这一年，除了涨薪的快乐，王伟龙也坦言，工作很苦很累，压力很大，“很多人以为，只要英语水平好，外贸就能做得好。但想做好外贸业务，要掌握的事务很多”。
这是一份繁琐而细致的工作。作为外贸公司的业务员，王伟龙主要负责公司外贸业务的协调管理。在充分了解产品和市场的前提下，他还要开拓国际市场，了解、搜集市场信息，开发新客户，并跟他们建立业务，“出差和加班，就跟吃饭一样平常”。去年出差最多的一个月，王伟龙去了四个省份、七八座城市，几乎天天都在外面。“工作忙，还要对疫情提心吊胆，就怕突然被隔离。”仅仅一个月，他瘦了4公斤。
与国外的老客户保持联系，解答他们的业务问题等日常维护，也是王伟龙的一项十分重要的工作。与内贸业务员不同，在面对外国客户时，外贸业务员多半以电子邮件的形式进行沟通联系，涉及的语言也是多元化的，以英文为主，其他小语种为辅。这对王伟龙的外语储备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利用手机上学习英语的APP，背一些专业术语单词”。在刚刚过去的这一年，他还开始学习简单的阿拉伯语。
面对未知的2022年，王伟龙满是憧憬，“外贸这个行业，选对平台和产品，只要自己够努力、愿意学，提升的空间跟收入还是很可观的。”他骄傲地说，“形势好的话，明年我的年薪可能还会上涨，主要取决于业绩达标率”。
存不下来钱
22岁的周珊珊已经有3年的工作经验，这些经验都围绕着一个关键词：服务员，工作地点涉及小餐馆、便利店、大酒店、饭店。2021年，她的大半时间都是在椒江康平路一家饭店做服务员。
“每天的工作很无聊”，“无聊”这个词，被周珊珊反复提及。
上午9点上班，下午1点半下班；下午4点上班，晚上9点半下班。这是她一天的工作时间，每个月两天的调休，多半会被她用来睡觉。
忙碌的一天，从早上到饭店打扫卫生开始。扫地、拖地、摆放桌椅、摆好餐具、给每个热水壶灌满开水……10点半左右，她和其他服务员一起开始站岗，迎接陆续进店的客人，“您好，欢迎光临”“请问几位”“请问有预订吗”“这边请”，周珊珊说着熟练的话，将一拨拨客人迎到位子上。紧接着，倒水、上菜、打饭……身体在忙碌中迅速疲惫，特别是一个人照顾几个桌子的客人时，疲惫会来得更快。“慢走，下次再来”“请带好随身物品”，客人走后，开始收拾桌面，打扫地面。
在饭店附近的小区，周珊珊以每月450元的价格租了一间小房子。下午下班后，她会直接去出租房睡一会儿。4点到店，她通常会在4点半之前，用10分钟吃完员工餐。之后，再重复上午的工作，直到晚上9点。轮值的员工，则要等到所有客人走完才能下班，这个频率大概是10天一次。
“每天都腰酸背疼腿抽筋。”周珊珊哈哈一笑，表情又认真起来，“不是夸张的，因为工作时都不能坐，更不能玩手机”。
忙着忙着，2021年就这么过去了。饭店老板答应她，如果2022年她还在这里干，就把月工资从3800元上调到4000元，外加每月多一天休息日。对此，周珊珊“比较满意”。
但她又觉得，自己不想当服务员了。年轻的姑娘说：“又忙又累，一年到头也存不下来钱”。她掰着手指头算，“房租、饭钱、买衣服、买化妆品、买零食，偶尔出去玩一下，就没啦”。
“一年时光，很是美好，然而没有钱，也是倒霉。”2021年12月25日，周珊珊发了这么一条朋友圈。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张燕晶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