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记忆都是自己的私人文学。
现实中,每个人都有过去。某些人、某些事难以磨灭,一直珍藏于心。不管黯淡还是明快,就像夜空中的星星永远高高悬挂天幕。
众所周知,知名作家申赋渔创作了“个人史三部曲”,即《匠人》《一个一个人》《半夏河》。其中,《一个一个人》曾被评上“中国最美的书”。该书用32个章节以自传体方式,记录申赋渔自己从1979年到2012年所遇到的32个人。其中,有经常见面的亲人、发小、朋友、同学、女友;也有不常见甚至仅一面之缘的,如在火车站邂逅、旅途中见到的;还有求学求职中遇上,或工作生活接触到的。这些屈指可数、可圈可点的一个又一个人,照耀他灰暗而平凡的人生。
从《一个一个人》可以得知,申赋渔出身农民,打过工,当过记者。虽然流浪过江湖,尝尽人间冷暖,但心中文学梦始终没有泯灭,凭着自己的一步步努力,成为一名作家。透过这些喻为星星一般的人,勾勒出申赋渔人生的奋斗轨迹。可以说,这是一段难忘、惨痛并宝贵的经历。这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见证了他的青春、努力以及收获。
在申赋渔看来,这些人的出现都是缘分,有着无法逃避的理由。正所谓,有的是来帮助你,有的是来欣赏你,有的是来利用你,有的是修炼你。当作者带着五味杂陈的眼光看人来人往,并用哀叹、感谢、同情,甚至憎恶等多样笔触描写他们时,一种沧桑、伤感的年代感扑面而来,让我们情不自禁地走进这些人的现实生活,感受平凡生活下的残酷或美好,回味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的真正涵义。而在这一个一个人眼中,申赋渔定是像他们一样,尽管过着不堪的生活,但都发出点点光。
释迦摩尼曰,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里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因此,我们要珍惜出现在生命中擦肩而过的人。
在时代洪流中,个体是非常渺小的。而要看清时代面目,最好的标本则是一个又一个人。有人评价,该书小人物的生活是大时代的碎片,一幅幅肖像构成了一个长卷——中国社会的画卷。《一个一个人》所叙述的三十多年,正是中国社会跨度较大时期。在这一天一个样的变化转折中,背叛、理想、善恶等人性优弱点一览无遗,也引发读者思考: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社会?时代能够提供给我们什么?两者怎样才能更好地同向发展?
不管怎么样,事物向前发展趋势挡不住。我越往下读,越能感受到申赋渔在自我找寻人生真谛的意义。年少时,父亲撕光小人书,祖父帮助一点点粘回去。但愤恨的种子已经在申赋渔心中埋下。在谋生道路上,心被一次次伤害。而人间随处可见的善良,又一次次感动着他。随着年龄增大,申赋渔扮演了父亲等多种角色时,爱在不知不觉中疯狂滋生。他在《一个养了一只蚕的人》章节写道:在这个山坡上的小桑林里,和爸爸一直坐到太阳下山,两个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悲伤。
与世界和解,彻底改变我们一个一个人,最好的药唯有时间!
申赋渔语言平实,有几分江苏同乡汪曾祺的风格。叙事自然,看似无技巧,实则让读者感受到朴素是多么无敌。我尤喜他的结尾写法,总是戛然而止,留下余白与悬念。这样未施完所有力量,既显得风度翩翩,又有一种蒙娜丽莎的美。
《一个一个人》的设计尤其新颖别致。内页里夹着照片、香烟纸、火花、千纸鹤、小人书的碎片, 甚至还有小虫翅膀和发丝。所有这些细节,都不动声色地融和在文字之间,散发着浓郁的时光气息和文艺范儿,处处打动着我们的心。
有人诗意地认为,我们怀念那些曾经,是因为那里有我们最单纯的思念和最完整的心。往事不可追,岁月留不住。见证我们艰难成长和时代伟大的,是过去和未来的那些过客。而我们也终将成为过客!我们与其怀念那些过去的一个一个人,不如现在擦干眼泪,抬头迈步勇敢向前走。